正合适?陆云溪曾经听过一句话,只有最在乎之人说的话,最是伤人。就好像齐景年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,她却已经心疼到呼吸困难。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家。陆云溪坐在沙发上,定定看着墙上那张婚纱照。楼上,齐景年打电话的声音被风吹来,虽然破碎,却依旧温柔。...
正合适?
陆云溪曾经听过一句话,只有最在乎之人说的话,最是伤人。
就好像齐景年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,她却已经心疼到呼吸困难。
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家。
陆云溪坐在沙发上,定定看着墙上那张婚纱照。
楼上,齐景年打电话的声音被风吹来,虽然破碎,却依旧温柔。
没过多久,他从楼上下来,看着陆云溪:“苏雅有事,叫我过去。”
陆云溪没有说话。
齐景年也沉默的离开。
随着门关,陆云溪心颤了颤,她强忍着鼻间的酸意,目光落回到婚纱照上。
就这么坐看了一整夜,直到第二天朝阳漫进来。
她才撑着麻木的身子站起,缓缓走上前,将照片摘了下来。
很大一幅,陆云溪差点拿不住。
相框磕在地砖上,裂出一条缝隙,就像她和齐景年这八年的婚姻,再难复合。
陆云溪怔怔望着,轻轻抚过,手指被裂出来的木刺扎破。
血珠,鲜红一抹,滴落在白色的婚纱照上,刺眼至极。
就像她存在在齐景年的生活里一样,碍眼。
也该离开了,毕竟都离婚了,不是吗?
陆云溪想着,将婚纱照立在墙角,刚要起身往外走,手机却突然响起。
她接起,就听到心理医生的话:“唐小姐,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,是中度微笑型抑郁症。”
……
中度,微笑型抑郁症。
这两个词砸在耳朵里,久久不能平息。
给幼儿园打了电话请假之后。
陆云溪窝在沙发上,双手环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。
她定定看着茶几上静默无声的手机。
距离接到心理医生的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。
距离她给齐景年发去消息,问他什么时候回来,也已经过了四十分钟。
然而,没有一点回音。
刚刚查到的有关微笑抑郁症的词条更是戳弄着心。
“微笑型抑郁症,在外表现掩饰情绪,强颜欢笑。病情发展过快,会导致空间认知等各种退化……”
这一刻,陆云溪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弄人。
短短几天,她经历了父母离婚,自己离婚,得知患病……
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,齐景年,毫无音讯。
泪终于压抑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。
陆云溪将头埋在膝盖里,无声的哭了出来。
寂静的客厅内,时间匆匆流逝。
陆云溪不知何时睡过去的,再醒来,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。
她又做梦了。
梦里,她又梦到了齐景年。
像是早已注定的结局,整整九世,他们每一世都会相遇,她每一世都会爱上齐景年。
然而每一世,齐景年都爱上了别人。
他们生生世世,都在错过!
出神之际,玄关处传来声响。
陆云溪抬头看去,就瞧见齐景年走了进来。
四目相对,瞧着她微肿的双眼,齐景年皱了皱眉:“你怎么了?”
陆云溪没有说话。
只是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,声音沙哑:“齐景年……”
齐景年,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,如果我遇到你时,也是苏雅这般的人。
你会爱我吗?
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,最后被咽回心里。
迎着齐景年关切的视线,陆云溪只说:“你知道吗,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。”
一时间,周遭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。
齐景年的眉心慢慢皱成了一团。
他仔细打量着陆云溪,片刻后:“不可能。”
是啊,不可能。
在齐景年的记忆里,陆云溪是个脸上时常带笑的女孩子。
这样的人,怎么会得抑郁症!
而听着他笃定的否认,陆云溪也跟着笑了:“当然不可能,逗你的。”
齐景年明显松了口气,紧接而来的是不悦。
“以后这种玩笑,不要乱开。”
陆云溪顺从的点了点头:“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,没课吗?”
说到这儿,齐景年才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。
“苏雅想出去旅游,我回来取几件衣服。”
闻言,陆云溪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。
“出去玩啊……”
她呢喃着,不由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。
那时齐景年刚进入大学做教授,她也刚入幼儿园做老师。
两个人都忙到不行,根本没有时间出去。
谁都没想到,这场蜜月旅行一拖就是八年。
到现在,也再没了出去玩的机会。
“你们打算去哪儿?”
齐景年却没有回答。
那一瞬间,望着他眼里的为难,陆云溪突然意识到了,他在怕,怕自己跟去,怕自己破坏了属于他和苏雅的快乐。
心疼起来能有多疼呢?
陆云溪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大手用力捏紧,下一瞬就要爆炸一般。
她深吸了口气,强撑着平静笑意:“不说算了,祝你们玩得愉快。”
“嗯,你自己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齐景年嘱咐着,便上楼准备收拾行李。
陆云溪跟在他身后,习惯性的提醒:“那件黑衬衫是熨好的,你可以带去。”
“贴身衣物要放在收纳袋里,还有洗漱用品,别忘了。”
“这是剃须刀的充电器,和手机的充电器放在一起,省得找不到。”
……
一句句,就像过去八年的唠叨。
直到目送着齐景年出门。
陆云溪终究是没能忍住:“阿衍,能早点回来吗?”
齐景年回头看她:“抱歉。”
又是这句话,自从离婚后,齐景年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词。
陆云溪指甲紧抠着掌心,忍着眼眶的热意,哑声道:“我说了,对我,你永远不必抱歉。”
毕竟在这场婚姻里,一直是她自找折磨。
哪怕对方放她自由,她却像折翼的鸟,心甘情愿的圈在这牢笼中。
……
齐景年离开后,陆云溪不愿一个人待在房子里,沉溺在那些过去的回忆里。
她销了假,来到幼儿园。
看着底下那些稚嫩的孩子,陆云溪不自觉抚上小腹。
她曾经,也想过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。
但现在想想,幸好没有。
要不然,拥有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妈妈,和一个爱上别人的爸爸,孩子该多苦啊!
想着,眼眶又有些发热。
恰逢有孩子叫她:“老师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?”
陆云溪忙收敛情绪,顺着他手指的目光看去。
下一瞬,眼睫一颤。
原本压下去的泪意在此刻翻涌而上,再也忍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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